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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
從幾人背後探出頭看向弘歷, 福沛有些疑惑，為什麽忽然將他與福惠圍在中間？
世間不是小孩子眼中所謂的非黑即白，不願這時候就讓兩人接觸到這樣的事情, 弘歷收回了朝巷子裏看去的目光, 招呼兩人離開。
“沒什麽...福沛福惠, 我們走吧。”
“好~”
嘴上應聲同時, 福沛轉身跟在哥哥身邊往前走。
走著走著，他扭回頭看看小巷子。
所處時空不同, 但這種地方給人的感覺總是大同小異。
小巷子都是那般, 陰暗，潮濕，鼻尖全是腐爛味，除了自己，目光所見唯有那些黑漆漆，在潮濕的縫隙中陰暗爬行的小生物。
方才某一瞬間, 福沛有些恍惚，感覺自己好像又回到了當初一直呆著的小巷子。在小巷子裏的是誰？他又是誰？
沒等他多想, 耳邊傳來他熟悉的聲音, 是哥哥在叫他。
仰頭看向哥哥, 回應他的話, 同時, 他的心快速安定下來, 人也跟著回到現實, 一切問題都迎刃而解。
他是福沛，不是狗三, 那樣的環境註定與他再無關系，就像上一世的事情終究是上一世的事情。那個可憐的狗三是他, 也不是他。
如今的他是福沛。
收回往回看的視線，突如其來的輕盈感讓福沛渾身舒暢。
牽著哥哥的手，蹦跳著往前幾步，福沛仰頭看向身旁人。
“哥哥，去吃好吃的~。”
“好吃的？福沛又餓了？”
“嘿嘿。”
-
炎熱的夏日，幾人坐在屋內，耳邊滿是樹上知了聒噪的叫聲，引得人心煩氣躁，看不進去書。
耳邊是臺上谙達在講課，語調催眠，福沛擡手戳戳自己面前的身影。
“福惠，福惠。”
面對他的騷擾，對方絲毫不為所動。一點不想理他，甚至還將椅子朝前拖了拖，嫌棄之意言語表。
“...”
福沛見狀嘆了口氣，身子朝後靠去。
同時，心裏也清楚，福惠估計是不會再理他了。
雍正十年，宮中最小的九阿哥弘願也已九歲。
這些年，後宮無再添子嗣，九阿哥想當哥哥的心願一直未達成，相比之下，倒是有了不少後輩。
永璜永璉永瑛，還有個剛出生不久的小公主，並未賜名。
這裏頭，福沛只見到過永璜，其餘的年紀太小，養在後院，尚且不得見旁人。
昨日永璜剛過了四歲的生辰，明兒會搬來阿哥所，與他們一道學習。
好無聊，永璜為何不今兒來。
早從永璜啟蒙開始，福沛與他的交際開始多了不少，福沛還挺喜歡這個虎頭虎腦的侄子的。
目光落在前方的背影上，福沛撇撇嘴。
永璜可比福惠好玩多了。
也不知是不是年齡漸長，福惠的性子愈發沈穩了，每次說話都給人說教的意味，讓福沛頗感不適。
最近有好些日子未見到過哥哥了，便是五哥也未見到過。
生活無聊的要命，能做的唯有讀書看書，騎馬射箭。
對於站在前方的谙達，一群面對著他的腦袋中，禿然多出一個白皙的面容，很難讓人不在意。
念及對方的身份，他一而再再而三選擇忍讓，不去招惹對方。
但眼見上課時辰過半，對方仍然是那般心不在焉的樣子，他終究是忍無可忍。
“九阿哥？九阿哥？請起來回答些問題。”
上課不聽，當真這些東西都會？
他是一直教導兩位阿哥到如今的，深知九阿哥的聰慧與機靈，心中有數，這些題目多半難不倒九阿哥。
果然，在他的註視下，聽完他的問題沒幾秒，九阿哥很快給出回答。回答聽起來完整完美，讓人挑不到一絲毛病，但越是這樣，谙達越是恨鐵不成鋼。
九阿哥若不是這樣的性子，但凡學習態度稍微認真些，日後定會取得不小的成就。
可偏偏九阿哥...
越想，谙達越是覺得遺憾，連帶著看向九阿哥的神色中也夾雜了些忿忿。
有心想說些什麽，但對上九阿哥無辜的神情，谙達深呼吸再深呼吸，忍住幾乎要脫口而出的t話語，他點點頭對福沛的回答表示肯定，然後出聲讓他坐下。
谙達的面部表情看著有些奇怪，但福沛並未多想。
自以為谙達是在頭疼，不知該如何教導他，之前還小時，福沛曾聽到谙達同阿瑪說，說他很是聰慧，說他不應該繼續這樣浪費時間。
但雍正並未應允他的話，還讓他將這些話盡數咽入腹中，不許同任何人講。
福沛明白阿瑪的意思，他相信谙達也明白。在那之後，他學習態度愈發松散。
偏偏谙達找不到話語說他，他只是上課不聽，但不論是回答問題還是功課，都能完成的很好。
-
時辰臨近晌午，屋內冰塊的消耗速度愈發極快。
但幾遍如此，屋內溫度還是不低。
“索圖爾，走，出去走一圈。”
反正等下還是要去訓練場，倒不如此時便出去算了。
路過福惠，福沛伸手一拍他的肩膀，當作打招呼。
“福惠，我先出去啦、”
目光落在書本上未移動，福惠淡淡應聲。
“去吧。”
隨著兩人逐漸長大，性格差異愈發明顯，做事風格差異也變大，兩人不會再時時刻刻黏在一起了。
剛出門，熱鋪天蓋地朝自己湧來，而後，他慢半拍感受到有人抱住了他的腿。
“九叔！”
福沛聞言低頭一看。
是永璜。
外面很熱，永璜額頭滿是密密麻麻的汗珠。
“什麽時候來的？怎麽不進去？”
從懷中拿出帕子為面前小孩擦擦汗，看著他紅撲撲的小臉，福沛又伸手摸摸他的額頭。
“剛到沒多久，不知八叔九叔是不是在休息，便沒敢進去。”
永璜正仰頭看他，滿心都是自己，福沛好笑點點他的額頭，與他一道往訓練場走。
“下次不必顧及那麽多，直接進來便是。這樣熱的天待在外面等，容易中暑。”
被福沛攬著朝前走，耳邊是對方的話，永璜朝對方看去，目光專註。
“好，永璜聽九叔的。”
話語落下，下一秒，頭頂多了雙大手，幾下揉捏他的腦袋。
“真乖。”
離訓練場不遠，有處供人休息的房屋，還未到上課時辰，便會有些人在裏面休息。
屋內再悶熱，也會比外面涼快許多。
推了門走進屋中，擡頭見屋裏的人都站起，福沛朝他們一擺手示意免禮，攬著永璜徑直朝裏走去。
“這裏面涼快些，等下再出去便好。”
方才進屋時，福沛看到了谙達。
他們不註意時辰都無事，谙達知道他們在裏面，等下快到時辰了肯定會過來叫他們。
終於來到一處適合說話的地方，福沛放開了攬著永璜的手，幾步來到椅子處坐下。
“永璜特意來找我，可是有話要說？”
這樣熱的天氣，多半是真的有事，才會願意這樣跑出來一趟。
“什麽事都瞞不過九叔的眼睛。”
永璜說著，撓撓腦袋，話語吞吞吐吐好一會兒，說出了他的請求。
知曉福沛與永璜在裏間，外面很安靜，也不知原本在屋內的幾人是不是都退出去了。
目光落在永璜濕乎乎的腦門與下巴上，他們進屋有一會兒了，永璜看起來仍然很熱。
他們都是七月出生，結果永璜比他怕熱好多，一點不像夏季出生的孩子。
等了會兒，見永璜不再說話，福沛收回朝其餘地方看的目光，看向他，有些無奈。
“這算什麽大事？永璜要搬到我邊上的院子，我開心還來不及，為何會不情願？”
得到肯定的回答，宛如如釋重負，永璜大大松了口氣，幾步從椅子上蹦下，來到福沛面前，一把抱住他的腰。
“永璜不想九叔嫌煩。”
阿瑪總會與他搶九叔，不喜他與九叔離太近。知曉他該住到阿哥所了，偏偏又讓他多保護些九叔。
永璜不想聽阿瑪的話，阿瑪總與他搶九叔。
但他本便很喜歡九叔，也想保護九叔，所以面對阿瑪的叮囑，未多猶豫後，他還是選擇了點頭應允。
“怎麽會嫌煩？”
一個人待著很無聊，若有人願意陪著，福沛會很開心。這總比一個人待著要好，哪怕只是一起說說話。
永璜來之前，福沛總去找福惠，一個人待著太無聊了，哪怕福惠不理他，兩個人待在一起，他自顧自的說話都要比一個人待著好。
之前的相處中，永璜給他的感覺很好，相比福惠，他們倆的共同話題更多，永璜應當也不會嫌他吵。
想到之前他賴在福惠書房不走，實在不厭其煩，最後書也不看了，就那樣面無表情與他對視的福惠，福沛擡手攬住永璜的肩膀，拉近兩人之間的距離，同時發出善意的邀請。
“永璜若是有空，可多來我這跑動跑動，有何不會的不懂的，不要憋著，直接來問九叔。”
福沛巴不得永璜多來找找他，不然每日下了學，他只能待在書房裏發呆。
得到福沛的承諾，永璜笑容燦爛。
“好，永璜定多去找九叔！”
訓練快開始了，想到他們今日要練習的內容，顧及永璜脆弱的小身板，福沛幾句話將他勸離了這裏，不再堅持著要與他一道去訓練。
將永璜送走，與谙達一道來了訓練場，兩人一道說著話，一轉頭便見福惠過來了。
對上福沛的目光，轉頭看看四周，而後福惠神色自然來到他身邊。
“永璜人呢？”
“勸回去了。”
聽著福沛的回答，福惠哼笑幾聲。
“對他，你倒是有點長輩的樣子。”
心中清楚福惠在說什麽事情，但福沛就是很喜歡逗他，看他一直沒什麽表情的面上露出無可奈何夾雜著煩躁的表情看向自己。
故意疑惑與委屈，福沛一把攬住福惠的肩膀。
“難道我對福惠沒有做弟弟的樣子嗎？”
餘光註意到一旁谙達看過來的目光，福惠正要說些什麽，臨到嘴邊了，還是將那些話語都咽下，冷哼一聲拍掉他的手，雙手抱胸遠離了福沛。
“你...呵。”
福惠分明什麽都沒說，但看他的表情，福沛又覺得他什麽都說了，而且說的都是不好的話。
“我發現福惠是越來越...”
嘖嘆一聲，福沛面上滿是嫌棄。
“越什麽？”
福惠聞言毫不示弱瞪回去。
一時間，兩人看著對方，誰都不退讓。
這場無聲的爭鬥持續了好一會兒後，一旁谙達出聲，打斷他們，兩人這才別開看向對方的視線。
...
將最後一圈跑完，汗水宛如雨下，福沛幾步下馬，手伸了要拿帕子擦汗。
摸了個空，福沛先是一楞，而後反應過來帕子已經用掉了。
真是熱啊，這破天氣。
轉頭看了看周圍，福沛有些煩躁皺起眉頭。
旁人與他距離都遠，沒力氣也懶得出聲，福沛擡起胳膊便要隨意擦擦汗，剛擡起胳膊，邊上飛來一個白色的東西。
眼疾手快將其抓住手中，看清是什麽，福沛側頭看向身旁。
似乎知曉他會轉頭來，對方目光絲毫未朝他這轉，只是一擺手。
“不用謝。”
“謝謝哥哥~”
眼見對方面上沒什麽表情，嘴角卻克制不住的朝上揚，福沛收回目光，心情很好的用帕子擦了擦汗。
相比幼時，福沛與福惠之間的關系是一如既往，有所改變的是兩人之間的相處模式。
若是讓周圍不了解他們的人看兩人如今的相處，或許會以為兩人的關系很差。
但現實情況完全相反。
正因為兩人關系好，相處時才不會顧忌那樣多，更為隨心。
相處幾年，谙達早已明白兩人身體的極限在何處。也因此，雖然天氣很熱，但谙達絲毫未因此放緩對他們的訓練。
訓練終於結束，福沛累得完全不想再動。
餘光看準福惠的位置，福沛幾步架到他身上，將身體重心全全部放到他身上。
“好熱，福惠，走不動了~”
福惠也熱也累，毫無防備被福沛壓了個滿懷，他伸出手去推。
“熱還貼著我？起開——”
對這種情形見慣了，周圍奴才都沒什麽反應，只繼續在原地等待。
“不嘛，走不動了，哥哥帶我走唄。”
“這時候就叫哥哥了？”
“哥哥~”
“哥哥？”
“哥哥——”
“閉嘴別動，老實待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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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什麽...福沛福惠, 我們走吧。”
“好~”
嘴上應聲同時, 福沛轉身跟在哥哥身邊往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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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才某一瞬間, 福沛有些恍惚，感覺自己好像又回到了當初一直呆著的小巷子。在小巷子裏的是誰？他又是誰？
沒等他多想, 耳邊傳來他熟悉的聲音, 是哥哥在叫他。
仰頭看向哥哥, 回應他的話, 同時, 他的心快速安定下來, 人也跟著回到現實, 一切問題都迎刃而解。
他是福沛，不是狗三, 那樣的環境註定與他再無關系，就像上一世的事情終究是上一世的事情。那個可憐的狗三是他, 也不是他。
如今的他是福沛。
收回往回看的視線，突如其來的輕盈感讓福沛渾身舒暢。
牽著哥哥的手，蹦跳著往前幾步，福沛仰頭看向身旁人。
“哥哥，去吃好吃的~。”
“好吃的？福沛又餓了？”
“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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炎熱的夏日，幾人坐在屋內，耳邊滿是樹上知了聒噪的叫聲，引得人心煩氣躁，看不進去書。
耳邊是臺上谙達在講課，語調催眠，福沛擡手戳戳自己面前的身影。
“福惠，福惠。”
面對他的騷擾，對方絲毫不為所動。一點不想理他，甚至還將椅子朝前拖了拖，嫌棄之意言語表。
“...”
福沛見狀嘆了口氣，身子朝後靠去。
同時，心裏也清楚，福惠估計是不會再理他了。
雍正十年，宮中最小的九阿哥弘願也已九歲。
這些年，後宮無再添子嗣，九阿哥想當哥哥的心願一直未達成，相比之下，倒是有了不少後輩。
永璜永璉永瑛，還有個剛出生不久的小公主，並未賜名。
這裏頭，福沛只見到過永璜，其餘的年紀太小，養在後院，尚且不得見旁人。
昨日永璜剛過了四歲的生辰，明兒會搬來阿哥所，與他們一道學習。
好無聊，永璜為何不今兒來。
早從永璜啟蒙開始，福沛與他的交際開始多了不少，福沛還挺喜歡這個虎頭虎腦的侄子的。
目光落在前方的背影上，福沛撇撇嘴。
永璜可比福惠好玩多了。
也不知是不是年齡漸長，福惠的性子愈發沈穩了，每次說話都給人說教的意味，讓福沛頗感不適。
最近有好些日子未見到過哥哥了，便是五哥也未見到過。
生活無聊的要命，能做的唯有讀書看書，騎馬射箭。
對於站在前方的谙達，一群面對著他的腦袋中，禿然多出一個白皙的面容，很難讓人不在意。
念及對方的身份，他一而再再而三選擇忍讓，不去招惹對方。
但眼見上課時辰過半，對方仍然是那般心不在焉的樣子，他終究是忍無可忍。
“九阿哥？九阿哥？請起來回答些問題。”
上課不聽，當真這些東西都會？
他是一直教導兩位阿哥到如今的，深知九阿哥的聰慧與機靈，心中有數，這些題目多半難不倒九阿哥。
果然，在他的註視下，聽完他的問題沒幾秒，九阿哥很快給出回答。回答聽起來完整完美，讓人挑不到一絲毛病，但越是這樣，谙達越是恨鐵不成鋼。
九阿哥若不是這樣的性子，但凡學習態度稍微認真些，日後定會取得不小的成就。
可偏偏九阿哥...
越想，谙達越是覺得遺憾，連帶著看向九阿哥的神色中也夾雜了些忿忿。
有心想說些什麽，但對上九阿哥無辜的神情，谙達深呼吸再深呼吸，忍住幾乎要脫口而出的t話語，他點點頭對福沛的回答表示肯定，然後出聲讓他坐下。
谙達的面部表情看著有些奇怪，但福沛並未多想。
自以為谙達是在頭疼，不知該如何教導他，之前還小時，福沛曾聽到谙達同阿瑪說，說他很是聰慧，說他不應該繼續這樣浪費時間。
但雍正並未應允他的話，還讓他將這些話盡數咽入腹中，不許同任何人講。
福沛明白阿瑪的意思，他相信谙達也明白。在那之後，他學習態度愈發松散。
偏偏谙達找不到話語說他，他只是上課不聽，但不論是回答問題還是功課，都能完成的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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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辰臨近晌午，屋內冰塊的消耗速度愈發極快。
但幾遍如此，屋內溫度還是不低。
“索圖爾，走，出去走一圈。”
反正等下還是要去訓練場，倒不如此時便出去算了。
路過福惠，福沛伸手一拍他的肩膀，當作打招呼。
“福惠，我先出去啦、”
目光落在書本上未移動，福惠淡淡應聲。
“去吧。”
隨著兩人逐漸長大，性格差異愈發明顯，做事風格差異也變大，兩人不會再時時刻刻黏在一起了。
剛出門，熱鋪天蓋地朝自己湧來，而後，他慢半拍感受到有人抱住了他的腿。
“九叔！”
福沛聞言低頭一看。
是永璜。
外面很熱，永璜額頭滿是密密麻麻的汗珠。
“什麽時候來的？怎麽不進去？”
從懷中拿出帕子為面前小孩擦擦汗，看著他紅撲撲的小臉，福沛又伸手摸摸他的額頭。
“剛到沒多久，不知八叔九叔是不是在休息，便沒敢進去。”
永璜正仰頭看他，滿心都是自己，福沛好笑點點他的額頭，與他一道往訓練場走。
“下次不必顧及那麽多，直接進來便是。這樣熱的天待在外面等，容易中暑。”
被福沛攬著朝前走，耳邊是對方的話，永璜朝對方看去，目光專註。
“好，永璜聽九叔的。”
話語落下，下一秒，頭頂多了雙大手，幾下揉捏他的腦袋。
“真乖。”
離訓練場不遠，有處供人休息的房屋，還未到上課時辰，便會有些人在裏面休息。
屋內再悶熱，也會比外面涼快許多。
推了門走進屋中，擡頭見屋裏的人都站起，福沛朝他們一擺手示意免禮，攬著永璜徑直朝裏走去。
“這裏面涼快些，等下再出去便好。”
方才進屋時，福沛看到了谙達。
他們不註意時辰都無事，谙達知道他們在裏面，等下快到時辰了肯定會過來叫他們。
終於來到一處適合說話的地方，福沛放開了攬著永璜的手，幾步來到椅子處坐下。
“永璜特意來找我，可是有話要說？”
這樣熱的天氣，多半是真的有事，才會願意這樣跑出來一趟。
“什麽事都瞞不過九叔的眼睛。”
永璜說著，撓撓腦袋，話語吞吞吐吐好一會兒，說出了他的請求。
知曉福沛與永璜在裏間，外面很安靜，也不知原本在屋內的幾人是不是都退出去了。
目光落在永璜濕乎乎的腦門與下巴上，他們進屋有一會兒了，永璜看起來仍然很熱。
他們都是七月出生，結果永璜比他怕熱好多，一點不像夏季出生的孩子。
等了會兒，見永璜不再說話，福沛收回朝其餘地方看的目光，看向他，有些無奈。
“這算什麽大事？永璜要搬到我邊上的院子，我開心還來不及，為何會不情願？”
得到肯定的回答，宛如如釋重負，永璜大大松了口氣，幾步從椅子上蹦下，來到福沛面前，一把抱住他的腰。
“永璜不想九叔嫌煩。”
阿瑪總會與他搶九叔，不喜他與九叔離太近。知曉他該住到阿哥所了，偏偏又讓他多保護些九叔。
永璜不想聽阿瑪的話，阿瑪總與他搶九叔。
但他本便很喜歡九叔，也想保護九叔，所以面對阿瑪的叮囑，未多猶豫後，他還是選擇了點頭應允。
“怎麽會嫌煩？”
一個人待著很無聊，若有人願意陪著，福沛會很開心。這總比一個人待著要好，哪怕只是一起說說話。
永璜來之前，福沛總去找福惠，一個人待著太無聊了，哪怕福惠不理他，兩個人待在一起，他自顧自的說話都要比一個人待著好。
之前的相處中，永璜給他的感覺很好，相比福惠，他們倆的共同話題更多，永璜應當也不會嫌他吵。
想到之前他賴在福惠書房不走，實在不厭其煩，最後書也不看了，就那樣面無表情與他對視的福惠，福沛擡手攬住永璜的肩膀，拉近兩人之間的距離，同時發出善意的邀請。
“永璜若是有空，可多來我這跑動跑動，有何不會的不懂的，不要憋著，直接來問九叔。”
福沛巴不得永璜多來找找他，不然每日下了學，他只能待在書房裏發呆。
得到福沛的承諾，永璜笑容燦爛。
“好，永璜定多去找九叔！”
訓練快開始了，想到他們今日要練習的內容，顧及永璜脆弱的小身板，福沛幾句話將他勸離了這裏，不再堅持著要與他一道去訓練。
將永璜送走，與谙達一道來了訓練場，兩人一道說著話，一轉頭便見福惠過來了。
對上福沛的目光，轉頭看看四周，而後福惠神色自然來到他身邊。
“永璜人呢？”
“勸回去了。”
聽著福沛的回答，福惠哼笑幾聲。
“對他，你倒是有點長輩的樣子。”
心中清楚福惠在說什麽事情，但福沛就是很喜歡逗他，看他一直沒什麽表情的面上露出無可奈何夾雜著煩躁的表情看向自己。
故意疑惑與委屈，福沛一把攬住福惠的肩膀。
“難道我對福惠沒有做弟弟的樣子嗎？”
餘光註意到一旁谙達看過來的目光，福惠正要說些什麽，臨到嘴邊了，還是將那些話語都咽下，冷哼一聲拍掉他的手，雙手抱胸遠離了福沛。
“你...呵。”
福惠分明什麽都沒說，但看他的表情，福沛又覺得他什麽都說了，而且說的都是不好的話。
“我發現福惠是越來越...”
嘖嘆一聲，福沛面上滿是嫌棄。
“越什麽？”
福惠聞言毫不示弱瞪回去。
一時間，兩人看著對方，誰都不退讓。
這場無聲的爭鬥持續了好一會兒後，一旁谙達出聲，打斷他們，兩人這才別開看向對方的視線。
...
將最後一圈跑完，汗水宛如雨下，福沛幾步下馬，手伸了要拿帕子擦汗。
摸了個空，福沛先是一楞，而後反應過來帕子已經用掉了。
真是熱啊，這破天氣。
轉頭看了看周圍，福沛有些煩躁皺起眉頭。
旁人與他距離都遠，沒力氣也懶得出聲，福沛擡起胳膊便要隨意擦擦汗，剛擡起胳膊，邊上飛來一個白色的東西。
眼疾手快將其抓住手中，看清是什麽，福沛側頭看向身旁。
似乎知曉他會轉頭來，對方目光絲毫未朝他這轉，只是一擺手。
“不用謝。”
“謝謝哥哥~”
眼見對方面上沒什麽表情，嘴角卻克制不住的朝上揚，福沛收回目光，心情很好的用帕子擦了擦汗。
相比幼時，福沛與福惠之間的關系是一如既往，有所改變的是兩人之間的相處模式。
若是讓周圍不了解他們的人看兩人如今的相處，或許會以為兩人的關系很差。
但現實情況完全相反。
正因為兩人關系好，相處時才不會顧忌那樣多，更為隨心。
相處幾年，谙達早已明白兩人身體的極限在何處。也因此，雖然天氣很熱，但谙達絲毫未因此放緩對他們的訓練。
訓練終於結束，福沛累得完全不想再動。
餘光看準福惠的位置，福沛幾步架到他身上，將身體重心全全部放到他身上。
“好熱，福惠，走不動了~”
福惠也熱也累，毫無防備被福沛壓了個滿懷，他伸出手去推。
“熱還貼著我？起開——”
對這種情形見慣了，周圍奴才都沒什麽反應，只繼續在原地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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